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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他回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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縣城一家普通的客棧裏,縮在被窩裏取暖的桑葉此刻聽不見娘親的哭罵,卻一直擔心著娘親在知曉她的做法後,會不會氣壞了身子。

篤篤篤——

屋外,住在隔壁的桑林敲響了房門:“葉兒,你睡了沒?”

“沒呢。”桑葉應了一聲,掀開被子下床趿拉著鞋子打開了房門。

“二哥,忙活了一整天,你怎麽還沒睡?”桑葉把二哥讓進屋,隨後把門關上來到了桌邊。

“明兒個就要下判書定那幾個人混賬的罪,我有些睡不著就過來找你嘮嘮嗑。”桑林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壺,見茶壺是熱的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來捂手。

桑葉也給自己倒了一杯,小小的喝了兩口就捧住了:“二哥,你不用擔心明天升堂的事,那幾個人沒有靠山,又拿不出銀子找門路,十年牢獄跑不了。”

如果她還是以前的她,稍稍運作一番,那幾個人別說十年牢獄,就是讓他們把牢底坐穿也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
左右不是什麽好人,保不準十年後出來變成了更大的禍害,一輩子蹲大牢一點也不冤。可惜如今她就是一個普通人,左右不了衙門的判決。

“哼,就算真的判十年,也便宜了他們!”桑林氣的咬牙,更讓他氣憤的還有另外一件事:“這些年,李寡婦跟咱們家不對付也就算了,沒想到平日裏不聲不響的李寶貴才是意圖害你的真兇!要不是今日那四個人自己狗咬狗把姓李的狗雜種抖出來,還不知道日後他還要憋啥壞招兒!”

說到這裏,桑林一陣後怕。

以前他們一家就提防著李寡婦搗蛋,對於被李寡婦養歪的李寶貴一點都沒有看在眼裏,就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心腸那麽歹毒,竟然會雇人壞妹妹的名節。

幸好這些狗東西沒有得逞,沒有讓他們害了葉兒,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該找誰報仇。

也幸好到了年關,過兩日衙門就要封印,縣太老爺急著跟上面表功,等那四人一招出李寶貴,就立即派捕快趕去桃源鎮,把人給捉了回來。要不然等年節後再去抓人,李寶貴恐怕早就聞風逃走了。

桑葉的臉色冷了下來,她同樣沒有想到整件事情竟然是李寶貴指使的。

誰能想到這個蠢貨為了取代劉強成為桃源鎮所謂的新老大,就跟不服從他的人打賭,要弄死她這個“罪魁禍首”給劉強報仇,在劉強的那群小弟面前樹立威信呢?

之前李寶貴站在劉家人背後推波助瀾的坑她,她都沒有找到機會跟他好好算,沒想到他倒是自覺的很,自己撞上門來了。既然這樣,一起收拾了更好。

桑葉斂下眼底的冷意,對還在生氣的桑林說道:“二哥,這一次李寶貴大概會比另外四個人判的更重,李寡婦都不一定能活到他從牢裏放出來。”

桑林一聽,臉色稍稍好了些:“那對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燈,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也是他們自己作的,不然誰會跟一對孤兒寡母過不去。”

桑葉點點頭,很讚同二哥的話。

看著面上不見半絲憂愁的妹妹,桑林猶豫了一瞬,到底問出了從白日糾結到現在的問題:“葉兒,這幾個人要是真被判了流氓罪,你有沒有想過以後?”

他很擔心妹妹沒有仔細想過,憑著一份沖動意氣才做出這種決定。等日後所有的不好一下子擠過來的時候,他害怕妹妹一時承受不住。

桑葉知道二哥想要說什麽,只是眼下她著實沒有心思說這個,便揉了揉額頭故作疲憊的說道:“二哥,不管會有什麽後果,都不會比明日的判決更重要。天色不早了,我想休息了,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,明天還要早起呢。”

桑林沒有看出妹妹是裝的,加上他自己也累的慌,便沒有多問只是站起來說道:“那二哥就先回房了,你心裏有啥想法,等明日判決的結果下來了你跟二哥說,千萬別一個人悶在心裏。”

桑葉眼眶一熱,緊緊地抱住了二哥,把頭埋在二哥的胸膛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:“二哥……謝謝你。”

桑林呆楞了一瞬,隨即拍了拍妹妹的頭,臉上帶著笑:“傻丫頭,跟二哥有啥好謝的?”

送走桑林,桑葉靠在門上臉上帶著釋然。從昨日起就浮在她眉宇間的那一縷陰霾,終於在這一刻散盡了。

今日在公堂上直接告那四人流氓罪,她最大的底氣,不過是仗著家裏縱容她,自信這麽做了家裏也會全力支持她,不會像一些被淩辱的姑娘,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開導,只能忍氣吞聲茍活於世,甚至用結束生命來結束悲慘的一生。

她想的確實沒錯,在經歷過最初的震驚後,年邁的父親,疼她的兩位兄長,還有最小的弟弟,都站在了她的背後。沒有一個人責怪她,沒有一個人勸她改口,甚至主動懇求縣令嚴懲賊人。

有這樣的家人在背後支持她,她還有什麽好怕的,還有什麽不敢面對的?

……

盡管昨日桑老實父子三個回去前,桑葉千叮萬囑讓他們待在家裏等消息,不要再往縣衙裏跑,可是放心不下的桑老實父子三個還是來了,就連木氏也來了。

在衙門外面看到桑葉的那一刻,木氏就沖上去就把她捶了一頓。要不是此處來來往往擔心被人看笑話,木氏早就把桑葉罵的滿頭包了。

在升堂之前,從村長那裏得到消息的李寡婦也急急忙忙趕來了。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,木氏和李寡婦就在縣衙門前大打出手。

先動手的是李寡婦,她自以為兒子乖巧聽話,最多就是游手好閑了點,根本不敢相信他會雇人害人,還被衙門發現給抓住了,便在大門口嚷嚷這一切是桑家的陰謀,是桑家在陷害他們。

木氏恨李寡婦沒有教好兒子,雇人禍害她的女兒,才讓她女兒的名聲再一次被敗壞,這一次說不定連定下的親事也會生變。因此對上李寡婦後,下手也是毫不留情,很快就在李寡婦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印。

在桑家人拉偏架的情況下,李寡婦被木氏修理的很慘。等正式升堂後,別說披頭散發、臉上沒有一塊好的,就連衣裳也被撕爛了。要不是冬天的衣裳厚實,這會兒都要走光了。

這樁難得一見的流氓案本來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,被李寡婦這樣在大門口一鬧,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,紛紛湧到公堂門口看審案。

等張縣令宣布“升堂”時,門口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。

很快,狀態不怎麽好的李寶貴等五人被帶上來,李寡婦“嗷”的一聲沖上去,一把抱住了李寶貴:“寶兒啊,娘的命根子啊,你要是有啥事可教娘咋活啊……”

對於李寡婦的哭訴,李寶貴無動於衷。他的目光在公堂內轉了轉,在看到桑葉時,眼睛一亮,猛地掙脫兩個衙役的束縛沖了上來,跪在了桑葉的面前。

“桑氏,求你,求你看在鄉裏鄉親的份兒上,放我一馬!我保證,我保證以後不再找你的麻煩,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來贖罪,求你了,求你大人有大量,放過我吧,放過我吧——”

桑葉厭惡的後退兩步,盯著李寶貴冷冷地說道:“想讓我放過你?下輩子都不可能!”

要不是前天她正好買了一把剔骨刀,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脫險,這會兒倒黴的就是她了。讓她原諒罪魁禍首,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

許是桑葉的態度太過堅決,李寶貴看不到任何脫罪的希望,面色當即猙獰起來,沖著桑葉破口大罵:“你個克死了自己男人的寡婦,以後都不會有人娶你,老子好心掏銀子雇人滿足你,你這個賤人不知道感恩,還敢告老子,等老子自由了,定要讓你桑家上下雞……”

“啪!”桑葉擡手,一掌重重的扇在了李寶貴的臉上,李寶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。

“賤、賤銀……”李寶貴死死地瞪著桑葉,口齒不清的叫罵著,還妄圖掙脫沖上前制住他的衙役,想撲上去打桑葉。

“啪!”桑葉反手又是一巴掌,摔在了李寶貴另外半邊臉上,一高一低的臉瞬間就對稱了。

“嗷——你敢打老娘的兒子,老娘打死你這個賤人——”李寡婦哪裏肯看著寶貝兒子被自己最厭惡的女人打,當即揮著巴掌沖上來,要去打桑葉的臉。

木氏一直防著李寡婦動手,見狀也擼起袖子沖了上去,啪啪啪的給了毫無防備的李寡婦兩個大嘴巴。

“啊——”李寡婦當即捂著臉慘叫起來,聲音大的像是要把屋頂掀翻。

相比手勁兒有限的桑葉,做慣了粗活兒的木氏那兩耳光就要重多了。就算李寡婦的老臉比兒子李寶貴粗糙的多,也同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,倒是跟李寶貴看起來更像母子了。

“肅靜肅靜!”堂下如同菜市場一般,張縣令皺眉連拍驚堂木。

“威武——”原本還在看好戲的衙役們見狀,連忙用手裏的執法杖擊打著大理石地面,震懾著還在鬧騰的李寡婦李寶貴等人。

母子倆早在驚堂木響起的那一刻就嚇破了膽,這會兒只覺得被衙役們盯著,頓時不敢再胡亂動彈,連木氏也收了手,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桑老實的身後。

張縣令不想這兩家又把公堂鬧的跟菜市場一般,當即速戰速決進入了公審。

其實該審的昨天就已經審的差不多了,今日再次升堂就是為公布公審結果,其它的就是走個過場,並不能改變什麽。

在審判的過程中,李寡婦見所有的證據都對自己的兒子不利,就不停地提出質疑,話裏話外的說衙門得到了桑家塞的好處,欺負他們孤兒寡母。

張縣令確實不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,但是這一次他絕對沒有收受任何人的好處,當即以擾亂公堂的名義讓人打了李寡婦三板子以示懲戒。

三板子一點也不輕,打的還是屁股,打完後李寡婦就再也不敢吭聲了。

人證物證確鑿之下,又沒有李寡婦搗亂,之後的審判進行的還算順利。

如桑葉桑林兄妹所料,沒有背景又沒有銀子開路的,張縣令為在封印之前結束這樁稱的上大案的案子,好為自己再表上一功,很快就對李寶貴等人做出了如實判決:

“……主犯李寶貴,指使他人擄掠奸淫,目無法紀,罪無可恕,然未遂,經大慶刑典酌情裁判,爾坐獄二十年;從犯孫虎、趙大錘、王鼠、周大毛,擄掠奸淫未遂……爾等坐獄十年!”

作為受害人的桑葉以及桑家人對於這個判決沒有任何異議,尤其是指使者李寶貴的判決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重,就更沒有什麽可說的了。

李寡婦的反應與桑家截然相反,不依不饒的給李寶貴喊冤,不肯相信唯一的兒子要坐牢二十年的事實。

然而就連聽審看熱鬧的人都不同情她,早就看慣這種事的張縣令又如何會理會,當即擺擺手讓衙役把李寶貴等人押往大牢。

許是被二十年牢獄嚇破了膽,許是知道自己難逃這一劫,在判決書下來後,李寶貴像是丟了魂兒似的,一句喊冤話都沒有,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,只留下李寡婦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在堂上回蕩。

另外四個人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,心如死灰的被押了下去。這幾個甚至比李寶貴更慘,沒有一個親人過來聽審,更沒有人為他們喊冤。

看著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罪有應得是一件十分痛快的事,桑葉身心輕松的挽著木氏的手走到縣衙外面,只覺得看起來灰沈沈的就要下雪的天空,都讓人舒心的緊。

然而,這時卻有幾道不好的聲音傳到了桑家眾人的耳朵裏:

“嘖嘖,不知道這一家子是沒腦子還是腦子壞了,出了這種事人家捂都來不及,他們倒好竟然抖落到公堂上來了!”

“可不是,就算那幾個流氓地痞被判了十年二十年又咋樣,把自己的名聲賠進去一點也不劃算。”

“估摸著這家人想借這事訛人家,可能人家不樂意,這事兒又鬧大了,就給告上衙門做做樣子唄,不然啊,這名聲大抵要臭的更厲害了。”

“嘻嘻,還別說,這有可能像你說的那樣……”

幾個婦人像是故意說給桑家人聽的,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故意扭頭看了一眼桑家人,眼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。

“娘,別沖動!”桑葉攔住擼起袖子欲要沖上去的娘親,沈聲說道:“這裏不是李家村,他們也不是李寡婦,你跟她們動手就只有吃虧的份兒。”

木氏明白女兒說的是對的,可是那幾個長舌婦說的這麽難聽,她就有些控制自己,有種狠狠地揍她們的沖動:“那就這樣算了?”

“嗯,就這樣吧,她們愛說就讓她們說去,女兒又不會少塊肉。”桑葉安慰著木氏,提前給她打預防針:“咱們跟這些人沒有交集,以後也不大可能有,您要是連陌生人的流言蜚語都聽不得,待會兒回到村子裏,那些認識的人說的話您又該怎麽辦?一個個打上門去嗎?”

“打上門去又咋樣,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你的錯,她們的嘴巴幹啥就擱在你的身上?”木氏憤憤不平,顯然是想起了昨天跟村裏的幾個長舌婦大打出手的那一架。

“娘,說到底還是我,是我太任性了,沒有為你們著想,連累你們一起受罪。”桑葉嘆了口氣,臉上帶著無法言說的愧疚。

“這妮子,又在說胡話。”木氏見不得女兒這樣,捶了她一拳:“做都做了娘怪你有啥用?怪你這事你就不做了嗎?”

桑葉搖了搖頭,堅定地說道:“不,我還是會這麽做。”

做出這樣的決定,她一點也不後悔。若是重來一次她還會這麽做,只是她沒有能力消減這麽做帶給親人們的困擾和傷害,這份愧疚教她十分不安。

木氏撩起女兒散落在耳邊的碎發,慈愛的說道:“都說兒女是爹娘的債,肯定是娘前世欠了你太多,這一世來還你!這件事情,娘沒有怪你,你也別怪你自己了,以後啊,咱們一家該咋樣還是咋樣,你心裏別有負擔。”

自昨日接受女兒的決定的那一刻起,木氏就在憂心女兒以後的日子。讓她最憂心的就是跟鄭家的親事,她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
要是鄭家真的上門退親,她就應下來;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婆家,趁著身子骨還壯實,就給女兒多攢點銀子,讓女兒下半輩子不至於太淒涼。

雖然家裏蓋了作坊,但是誰也不知道生意能不能鋪開,這鮮花醬能賣多久,總歸要把女兒的後半生安頓好,她才能放心閉眼。

唯一讓她欣慰的是,生養的兒女都是好的,就算他們老兩口將來不在了,有三個兄弟在,不至於讓大女兒被人欺負了。

“娘——”桑葉泣不成聲抱住娘親,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,像是要把所有的感激全部哭出來。

木氏也落下淚來,緊緊地回抱著女兒瘦削的身子,心裏跟犯抽似的一下一下的疼。

看著抱成一團的母女,桑老實父子幾個也紅了眼眶,在彼此不知道的時候,心裏卻默契的做出了跟木氏一樣的打算。

……

哪怕桑老實事先懇求過李村長等人,讓他們不要把事情宣揚出去。然而不甘心兒子下大獄,桑家卻過的滋潤的李寡婦破罐子破摔,帶著深深的惡意在當天下午就添油加醋的把事實宣揚了出去。

相比桑葉拿刀砍傷兩個賊人,帶有桃色意味的狀告流氓罪事件更令人興奮。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時辰裏,整個李家村都知道了這件事,幾乎家家戶戶都在談論。

有些人家還拿桑葉當反面教材,告誡家中尚未長成的女孩兒,讓她們安分守己不要招搖,免得惹上不三不四的人。否則,就被趕出家門一輩子不許回來。

甚至有人更惡心,想磋磨新過門的兒媳婦,直接把兒媳婦扯到桑家門前,故意大聲的嚷嚷道:“進了我家的們,就要守我家的規矩,別成天跟個小妖精似的男人面前晃悠,要是敢給老娘惹來哪家的狗,仔細老娘揭了你的皮!”

小媳婦也是個奇葩,為討好婆婆違心的說道:“娘,您老放心吧,兒媳婦做姑娘的時候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可不像有些人還跑去大街上賣春聯兒,誰知道是真賣春聯兒還是做啥見不得人的勾當。”

桑家能忍受別人說三道四,那也是那些人關起門來在自家裏說,卻不能忍受有人故意跑到家門口來糟踐人。

那一次,木氏婆媳幾個直接從茅坑裏舀了半桶大糞,打開院門就朝著那對尖酸刻薄的婆媳潑了過去瞬間淋的滿頭滿身。

那對婆媳不依不饒,嘴裏不幹不凈的罵著十分難聽的話。桑家婆媳也不是好惹的,在以三對二中,把那對上門找茬的婆媳狠狠地修理了一頓。

雖然打贏了,但是木氏並沒有多高興。眼看著亂七八糟的流言沒有個消停的時候,鄭家卻沒有半點動靜,沒有上門退親,也沒有送年禮,讓人猜不透是幾個意思,她的心就始終懸著落不到實處。

相比木氏的焦躁,桑葉就要泰然的多。只是沒有再寫春聯兒了,也沒有讓桑榆去擺攤兒,只是日日拿著桑榆幼時用過的啟蒙書籍教桓兒識字。

桓兒聰慧,這一點也體現在了識字念書上。一個生字被娘親教兩遍,他就會念了,再生僻難寫的字,在地上用樹枝最多寫上五次,第二天他依然能準確無誤的寫出來。

這一點,讓桑葉十分欣喜。

倒是貪玩的小山沒有了玩伴,又被爹娘拘著不讓出去瘋,就只好跟著小表弟一起,老老實實的跟老姑學認字。

小山也是個聰明的孩子,就是性子跳脫坐不住,學起來就比桓兒慢了一些。好在有桑榆這個嚴格的小叔在,每天給他布置十個生字,要是不會念不會寫,定是要受懲罰的。

在這樣的壓迫下,幾天下來小家夥兒也是學的有模有樣。

時間就像流水一樣徐徐的淌過,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年中的最後三天。外面的流言蜚語似乎對桑家沒有太大的影響,直到有一天,老根叔親自上門,帶來了鄭凜回來的消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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